木雨竹也很诧异地看着木老娘,“奶奶,你……你也姓裴呀,难道……孙老板的娘,是嫁给了你们裴家了?”
这一句话,惊坏了孙老板。
他老脸刷一下就有些苍白,瞅着木老娘不知道说什么,木在原地,傻了。
木老娘何曾不是苦笑呢?
她深深地再次叹气道,“是啊,这天下的事儿,就是这么赶巧。
孙老板的娘……如果没有说错的话,就是嫁进了裴家。而我……
唉……当初也是因为养父养母要给哥哥娶媳妇儿没银子,才将我给五两银子卖给木老蔫做了填房。”
孙老板到底是生意人,经历过大风大浪,虽然心里不是滋味,也极其复杂,但是,木老娘这么一说,他又有些觉得对不住的。
“老夫人……”他斟酌着叫了一声老夫人,道,“你的哥哥……可是叫裴金发?成亲时,一只脚是跛的?”
木老娘苦笑点头,“是啊,我的大哥成亲时,已经有三十多了,不但因为是家里穷,而且还因为是跛了一只脚,断了三根手指头。
就为了他,我的养父母才不得不狠心地将我给卖了。说起来,都是可怜人,我也不恨他们。
毕竟我是被他们捡回来,救了一条小命,几个哥哥也曾经疼惜我的。唉……那时候的日子,不是人过的,都难哪。”
木老娘越说越对,孙老板怀着更加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给木老娘跪下磕头叫姑姑,“原来是……是姑姑。大栓这里给你磕头了。”
这可真是哈,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
木雨竹嘴角直抽抽,心道,人世间的事儿和人,确实是挺复杂,挺难理解的。
木老娘伸手扶起孙老板,也眼含热泪道,“起来,快起来,不用多礼。”
孙老板就势站起身,与木老娘下首坐下。
木怀江这会儿不用老娘吩咐,就上前给这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表哥见礼,“孙表哥,我是木怀,表弟怀江见过表哥。”
木雨竹也重新与孙老板见礼,并且确立了亲戚关系。
木老娘告诉孙老板,“大栓子,你不用难过,也不用着急,你娘和你弟弟妹妹在裴家,过得还不错。
我大哥因为身有残疾,虽然与你娘有了一子,可他当年对你的弟弟妹妹,也是视如己出,一碗水端平了。
而且这么些年过去了,你的弟弟妹妹业已都成家了,日子虽然都有些紧巴,可好歹的,家里和睦,大人小孩儿都平安。
我那大嫂,你的亲娘,年岁不小了,身子骨却还很硬朗。与我那大哥随着最小的儿子过活,一切都安好。”
木老娘说了半天,说了很多,却一句都没提孙老板的娘,以及他的弟弟妹妹想念过他。
这让孙老板更加地难受了。
木雨竹也为孙老板感到唏嘘。
如果他亲娘疼他,弟弟妹妹喜欢这个哥哥,怎么这么些年会不找他,不联系他呢?
唉……只能说,孙老板六亲缘浅,世态炎凉。
几个人说(认)话(亲)的功夫,傅少华没了耐性,张嘴就是理直气壮地下命令,“欸,我说小寡……
咳咳,小女人,你能不能赶紧让她们去做饭?本少爷要饿死了。哦对了,今晚你收了一群黑驴,取得了出京后的头一次小胜,怎么滴也得庆贺一番是不是?
那今晚就做几道烧菜吧,最起码得来一道清蒸鲈鱼,或者是红烧鲤鱼。其他的,本少爷不挑。”
木雨竹刚想翻白眼不搭理他,可一想也对啊,自己从来到大齐朝这几天,头一次取得了一场小胜,收服了几十个手下,这事儿,的确是值得庆贺。
破天荒地,木雨竹没有用给嫌弃得目光去看傅小爷,扬声对林嬷嬷道,“奶娘,你让杏花做几道烧菜吧。”
林嬷嬷就在不远,见自家小姐吩咐了,也不多言,就去找干闺女。
傅少华觉得木雨竹挺给自己面子,高兴了,一搂木怀江的肩头,邪里邪气地道,“走,本少爷带你去玩一圈,不出身透汗,你就是读了书也是个小弱鸡。”
木怀江惹不起官家孩子,只能强笑着跟他走了。
木雨竹见状,觉得这个傅家少爷也不只是个顽劣的混账东西,还知道读书的同时,要强身健体的道理,嗯……这个小纨绔也不是一无是处。
在等待饭菜出锅期间,高明忠带着乌泱泱的一群人回来了。
“主子,衣裳都买回来了,每人一件,统一的麻布葛衣。”他道,“奉炀镇上,人口密集,商铺林立,一点都看不出什么异样。
只是,之前老奴前去打探流民的事儿,却有些麻烦。往前一百五十里地之外,隐隐地就有过往行人议论了此事,说是漳平县现在四十室九空了,情况不容乐观。”
木雨竹点点头,“看来,那个尚家当官的,确实是没有治理一县之能力,不仅如此,说不得他还会趁机发国难财呢。”
提到尚家,高明忠道,“老奴前去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