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怀安点点头,下床趿上鞋,走到房门口,抽掉门闩开了门,看着黑乎乎的院子,犹豫了一会儿,回到床前,伸出一根指头戳了一下睡下了的杨春燕,“老婆,你去厕所不?我陪你去。”
杨春燕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不去,我回屋前就去了的。”
“哎呀,你明明晓得我的意思。”周怀安说完见杨春燕没反应,陪笑道,“老婆,我都答应二八开了,你就陪我一下嘛!”
杨春燕坐起来,披上外套,有气无力看着他,“麻烦你下次早点,我累了一天了,站着都能睡着。”
“好,下次一定早点。”周怀安狗腿的拿起床前的鞋子,“老婆,穿上。”
杨春燕接过穿好,打着哈欠跟着周怀安走到后院,站在李子树下。
不一会儿耳边就传来蚊子的嗡嗡声,还有周怀安拍打蚊子时发出的声音和咒骂声。
杨春燕来回移动,省得被蚊虫盯上。
忽然想起以前看小王大夫发的短视频,跟着他学做的蚊香,想着有空去采一些艾草、野菊花、薄荷回来,做一些出来。
过了一会儿,周怀安一手拿着煤油灯,一手不停挠着屁股从茅房里走了出来,“哎哟!死蚊子太讨厌了,蹲了一会儿,屁股上就咬了好几个大包。”
杨春燕看了他一眼,“你下次白天来不就行了。”
周怀安举着煤油灯,赔笑道:“我也不想天黑了才来。只是这人有三急,我也控制不了啊!”
杨春燕没有吭声,等他倒了水洗了手,站在一旁等他洗漱后,一起回了房间,撂下一句,“把蚊子打干净。”说罢爬到床上倒头就睡。
周怀安拿起自己的衣服将蚊子赶出蚊帐,放下双喜黄铜帐勾,坐到床上,看了看将薄被裹在身上的杨春燕,心头有些火热,凑过去,“燕儿,老婆……”
杨春燕不耐烦的低吼,“闭嘴,睡觉。”
周怀安嬉皮笑脸的再次凑上前,“老婆,这么早……”
“不早了,周怀安。”杨春燕干脆坐了起来,看着他,“我说了我累得很,你能不能让我安生点睡?”
周怀安笑着伸手去搂她,“燕儿,栽秧子那几天,那么累,我们不也……”
杨春燕扭身推开他,“周怀安,你能不能不只顾自己,也为别人想想?我们结婚也有半年了,这段时间我觉得你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自私任性,不顾及家人的感受,也没男人应有的担当,而且做事顾前不顾后……”
周怀安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像开了染坊,没好气的说:“别说了,你不就嫌弃我吗?还在我妈面前说的那么好听。”
杨春燕平静的看着他恼羞成怒,“原来你都听到了?”
杨春燕平静的目光让周怀安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恨不得眼前出现個地洞,立马钻进去躲起来。
扭头“呼”的一下吹灭油灯,拖过枕头,躺到对面去了。
杨春燕躺下后,想到时不时就犯中二病的周怀安,忽然一股无力的感觉涌上心头,老天让她重生到底是为了什么?
难道就因为周怀安喝农药后留下的那句:燕儿,对不起!如果有下辈子,我一定好好对你,不让你这么辛苦!
如果真的是这样,老天怎么不让周怀安重来一回?
周怀安躺在那耳边不停回响杨春燕刚才的话,想到香喷喷的小媳妇不愿意和自己好了,心烦意乱的拉过被子捂着脑袋……
翌日,天刚亮杨春燕就坐了起来,今早轮到杨春燕和李秋月做饭。
看了看四仰八叉的躺在外面的周怀安,下床穿衣。
周怀安被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见杨春燕已经起床,拉过薄被裹着身子想继续睡。
杨春燕穿好衣裤,把蚊帐挂好,一把拉开周怀安裹着的被子,“起来了,不想挣钱啊?”
周怀安捂着耳朵,瓮声瓮气的说:“别吵,我睡醒起来就去找你。”
还睡醒起来去找我,你以为你有手机定位?撒谎也不找个好点的理由。
杨春燕看着他,竖起三根手指,“我数到三,你还不起来,我就端盆水来请你,一、二……”
周怀安翻身坐起来,没好气的看着她,“母老虎,晚上不让人好过,大清八早的也不让人好过。”
杨春燕瞥了一眼欲求不满的周怀安,把他的衣裤扔给他,“想挣钱就搞快点。”说罢就朝房门走去。
“唉!钱钱钱,命相连!”周怀安想到自己的口袋,叹了一声,拿起衣裤,眯眼开始慢动作……
杨春燕拉开房门,先去了一趟茅房,回来在水井边舀水洗漱时,才看见周怀安打着哈欠出来蹲在房间门口。
也没管他,洗漱完了径直去了灶房
高粱米昨晚就泡在土陶盆里了,杨春燕拿了瓜瓢,舀水把锅刷洗了一遍,又舀了几瓢水倒锅里,从米缸里舀了两碗米出来,倒进陶盆和着高粱米淘洗干净后倒下锅。
李秋月走进了灶房:“春燕,早上吃啥子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