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踏入房间,林悦的内心仍然波涛汹涌,难以平静下来。
她缓缓地坐在椅子上,眼神中流露出一抹无法掩饰的惊慌失措。
负责记录口供的警务人员向林悦点头示意打过招呼后,便面无表情地翻开笔记本,神情庄重而又专注地开口询问事情发生的详细经过。
林悦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但她的声音却不由自主地颤抖着,磕磕绊绊地开始叙述起整个事件所谓的来龙去脉。
她的话语不时中断,有时甚至还会不自觉地重复某些词语。
显然是仍未从刚刚那场惊心动魄的惊吓中,彻底回过神来。
更重要的是,林悦所述说的情节与真实情况相差甚远。
她坚称,楚元清和时欣欣两人是莫名其妙地闯入她家地盘寻衅滋事。
一上来不仅满口脏话、肆意谩骂,甚至毫不客气地上手殴打他人。
当然,对于自家最初对待工人时那种骄横跋扈的态度,她是只字不提。
就这样,在林悦的描绘之下,她们一家三口仿佛成了纯粹的无辜受难者,被那两个蛮不讲理之人欺压得毫无反抗之力。
要知道,现在的避难所里,可不像曾经的盛世那样,到处都安装着监控摄像头。
林悦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才敢如此肆无忌惮地胡说八道。
她心中暗自盘算着,毕竟受伤的都是樊家人,而对面那俩人身上可是一点儿伤都没有,这不明摆着是对方欺负他们吗?
所以,只要她死死咬住这个说法,警务人员一定会相信她的。
而且那些工人们和后来樊家的那些手下们都没有看到整个事件的全过程,她根本就无需担心自己的谎言会被揭穿。
负责录口供的那位经验丰富、年事已长的警务人员正端坐着,一言不发,全神贯注地倾听着林悦的叙述。
数十年来一直奋战在公安战线上的他,可以说是阅人无数。
仅仅只需要观察一眼对方,他便能准确无误地判断出这个人有没有撒谎。
此时此刻,面对眼前这位口若悬河、满口胡言乱语之人,他心中充满了鄙夷和不屑。
甚至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愿去相信她说的话。
伴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原本舒展的眉头也开始慢慢紧锁起来,并在其面庞之上流露出些许不耐之色。
终于,当耐心被消耗殆尽之际,忍无可忍的他毫不犹豫地出声打断了林悦滔滔不绝的发言:
“这位女士,请允许我严肃且郑重地提醒您,向警方提供虚假口供将会承担相应的刑事法律责任!”
这句话犹如平地一声雷般,在林悦耳畔轰然响起,震得她浑身一颤,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
林悦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惊恐地看着那名年长警务人员,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恐慌。
然而,林悦的慌乱仅仅只是一瞬,很快,她便将心中的恐惧转化为了愤怒,将谎言被拆穿后的恼羞成怒表现得淋漓尽致。
她怒目圆睁,死死地盯着那名警务人员,如同连珠炮一般地大声质问: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们这些警察就是这样为人民服务的吗?你凭什么说我提供的口供是假的?你有证据吗?”
她的声音尖锐刺耳,在这狭小的审讯室里回荡着,仿佛要将房顶都给掀翻。
那名年长的警务人员却丝毫不为所动,他静静地坐在那里,面色平静如水,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久经沙场的沉稳和坚毅。
还是那句话。
他从警多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
多得是和穷凶极恶的罪犯打交道,又怎么会被林悦这样的“小角色”给吓到呢?
他微微抬起头,目光如炬地盯着林悦,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林女士,还请你先稍微冷静一下。”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威压,“我们警方办案讲究的是证据,当然不会无缘无故地冤枉任何人。不过你提供的口供中存在着诸多疑点,经过调查和分析,已经可以确定你说了谎。”
他顿了顿,从桌上拿起一份文件,轻轻地放在了林悦的面前,“这是我们收集到的证据,你可以自己看一下。”
林悦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她颤抖着双手拿起那份文件,翻开一看,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各种证据和分析。
确实如那名警务人员所说,上面的的内容每一条都指向她在说谎。
一时之间,林悦的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慌乱绝望的情绪。
“不,这不可能!这一定是你们伪造的证据!”林悦歇斯底里地喊道,“你们这些警察为了破案不择手段,竟然诬陷我们樊家人,我要告你们!我要告你们!”
“林女士,我们警方可是不会做这种事情。”那名年长的警务人员冷笑一声,淡淡地说道。
“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维护社会的公平正义,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