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阶上,闻诉的目光从上而下地落在她身上。
他的脸上没有惊讶,停了两秒,便迈步下来。
许薏在闻诉动的一刻如梦初醒,连忙捡起剩下几个核桃,抱着袋子起身挪到墙边,霍然给他让出一大片空楼梯。
“……”
闻诉停在两级楼梯之上:“什么时候搬来的?”
许薏兜着一袋核桃,紧紧张张地道:“我今天搬进来的,师兄。”
闻诉视线在她怀里的袋上停留了一会儿。
他收眼迈下了步,似乎也不太关心,经过她身侧时,道:“走了。”
许薏点头:“好的,师兄再见。”
闻诉走后,许薏才把一口气完整松了出来。
她回头看看空旷的楼梯,上楼开门,转过身,轻轻悄悄地碰上了门。
救命。
师兄怎么也住在桃李苑啊。
许薏一时有点儿欲哭无泪。
闻诉会住在桃李苑,倒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闻诉在汀大挂着名,按理说住教师公寓也不足为奇,而且,在海淀区这块寸土寸金的地方,这里的租金算得上极其经济实惠了,四通八达,地段又好,实在是一个好选择。
不好的是。
怎么就正好……跟师兄做了邻居啊……
许薏的心情犹如过山车,刚好了那么一点,又悬停在了半空中。
直到睡前洗漱刷牙时,她才堪堪想起来,舌头伤口的事。
许薏刷牙的动作迟疑下来。
时隔这么久,她已经有些忘记当初那个伤口的形状,大小,甚至具体位置了。
只记得,是有个伤口的。
是不是……她自己咬的?
对吧。
毕竟她的确没亲人。
只有可能是自己那天吐的时候,不小心咬到的了。
果然,喝酒害人。
晚上许薏睡在了新铺好的床上,后知后觉,有几分劫后余生的庆幸。
……虽然这个余生的生,是生在了师兄的隔壁。
T.T
好在接下来几天,许薏再也没在楼里和闻诉碰过面。
可慢慢的,她发现了一些不对劲。
桃李苑这里的居民楼已经上了年代,楼上楼下,包括门墙的隔音都不是很好,许薏晚上在客厅里写必修课的论文,都能听到楼梯走过人的聊天声。
有时便能听到对门的动静。
闻诉经常回来得很晚,走得又早。
有天凌晨,天还没亮,许薏睡到一半起床上厕所,就听到了门外隐约传来邻居开门的声音。随后,是行李箱箱轮的一些声响。
是闻诉。
他边接电话边走,许薏隐隐听见了他的问话声,具体问什么没听清。
只听到他的声线和脚步声一起隐没在了楼道里。
接下来两天,许薏都没再在小区门口的停车位上看到闻诉的那辆黑色欧陆。直到两天后,快晚上十点多,她才听到对面有人回来的声音。
这样消失好几天的出差,发生了不止一次。
怎么看……师兄好像都是一个人住在这里,吗?
次日,沈轻然在实验楼的办公室里碰到许薏,诶了一声:“小许。”
两人聊了几句,她想起来问:“对了,你这周在桃李苑那儿住得怎么样?还习惯吗?”
许薏正猫在电脑前替一位师兄查找文献,从屏幕里抬头回:“习惯的。那边都很好,床也很软。”
沈轻然笑了:“这回体验到没室友的快乐了吧?”
许薏想到这几天的奇怪,不由松开鼠标,全身转向沈轻然。
“师姐,闻诉师兄跟师嫂……不住在一起吗?”
沈轻然:“诶?”
她回忆着,慢吞吞道:“我搬进去那天,其实在楼里碰到闻诉师兄了,他正好就住在何师兄隔壁。但是我没看到师嫂,闻诉师兄好像是一个人在住。”
好奇怪。
许薏原本是不好奇别人私生活的人,可前段时间,她记得闻诉才说他快结婚了。
她还送了祝福。
沈轻然表情果然正色了点:“这样啊……”
她想了想,道:“确实很奇怪。他们不会分手了吧?”
“不会的。”许薏摇头得肯定,“我前段时间才听师兄说,他快结婚了。”
沈轻然端着咖啡杯,若有所思:“那这就更奇怪了……难道是,闻诉师兄在外面有别人了?”
许薏还在发懵,沈轻然已然打了个清脆响指:“小许。”
“派你去打探一下。”她兴致盎然,道,“去看看闻师兄怎么就一个人住了,这其中肯定有什么情况。”
许薏一僵,连连摇头。
她欲言又止,坦诚无比:“师姐,我不敢……”
“那你敢一敢。”沈轻然鼓励。
“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