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价值,你看‘你们若不加悔改,都要如此灭亡……’这段除了能告诉我们一百多年前的一位排字工的谬误外,还能证明什么呢?”
“对了,莫茜,我记得常蒂先生也有一本德语圣经古书,方便我借用一下吗?要是等我回帕克图书馆再去给他校对文字的话,对我们这位古怪的朋友来说就太冷酷了。”
伊莱莎很没眼色地凑过来:“这样奇特的字我还没见过呢!”
“是草体,跟哥特式的印刷体不一样。”常蒂小姐看了一眼伊莱莎,又转头看克莱尔先生,“我见过的德国人日常就写这种字,这是你的一个德国朋友吗?”
“不不不,”克莱尔先生摇头幅度大得不像一位绅士了,“他是个纯正的英国人……嗯,他性格有些古怪,也不热衷于社交,大家对他的了解之少就像对他的古怪名声知悉之多。”
“听起来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常蒂小姐轻声说,她还在读这篇来信里对书本年代判断的剖析。
伊莱莎见缝插针:“先生,我想你应该不介意我把这段德文抄下来吧?我认识一个讲道团的朋友,总是在做完礼拜之后为上帝服务,提着油漆桶到处去刷标语。我想把这些德文的圣经变体给他看看,他应该会很高兴的。”
克莱尔先生容忍地答应了,他还不忘接常蒂小姐的话:“噢,莫茜,如果你知道这个真知灼见的先生为了实验用棍子抽打尸体的话,你那颗仁慈的心也很难不生出一些尖锐的看法的。”
常蒂小姐放下信,跟克莱尔先生一同去书房拿书,伊莱莎趁机对着信纸开始细致地临摹,她特意关注了写信人的笔锋字迹,试图模仿得有十之八九相像。
两位有情人坐在书桌前喁喁私语,伊莱莎残忍地走过去向常蒂小姐告别。
她顺口寒暄:“常蒂小姐,你换了护发膏吗?”
“不,不是,我们从杂货店小贩那里买到了一些快处理掉的假发,打算用发油整理一下。本来打算在圣烛节之前排一些仪式剧来玩玩儿……学习。”
常蒂小姐俏皮地眨眨眼,“不过效果有些失败。对了,伊莱莎,在棕枝主日之前你能来我家吗,我有一个学生很想认识你。”
伊莱莎有些犹豫地点了点头。
常蒂小姐的学生为什么想认识她?向她请教厨艺吗?
伊莱莎回到磨坊,翻出日历,在上面给日期作了标记。
圣烛节、棕枝主日、圣母节……
五月节,谋杀,绞刑,斯托克……
她把那张摘抄了德语圣经的纸放进笔记本里,又抽出一张稿纸,给琼恩写信:“妈妈,家里最近一切都好吗?你之前告诉过我护发的一个方子,请把具体配方写下来告诉我,我想试试。”
“爸爸身体还好吗,记得让他少喝些酒,冬天对他的身体来说很危险。家里还有钱用吗,买煤不要太吝啬了,我攒了一些钱,给你寄过来了。保重身体。我在旧历圣母节的时候可能会有假期,到时候也许会回来。”
如果是谋杀这种人为之事,伊莱莎或许可以改变。
但是她记得她那个爹是病死的呀!
难道要她把约翰带去伦敦看病?
她算是体会到帕夫太太纠结的万分之一了。
不管怎么样,伊莱莎还是想试一试,要是约翰没死,或者是在安吉尔回来之后再死,苔丝就不用委身亚历克·德伯维尔了。
那苔丝也就不会因为刺死德伯维尔被判刑。
这样一切就会不一样了。
她没必要把所有事都往最坏的方向想。
伊莱莎随信附上了两英镑,又在信里跟母亲强调一定要带不着调的父亲去看看医生。
寄出了家信之后,伊莱莎白天在磨坊潜心干活,晚上整理她的烘焙测验记录,以及那些“符合杂志调性”的重要配图,竟然没有感知到季节已经从暮冬变换到了仲春。
帕夫太太摘了一把带着露水的雏菊,插进她桌上的小木筒里:“这样看上去就更像一位女作家了。”
伊莱莎苦笑:“我要是算得上作家的话,那整个大不列颠都遍布文豪了。”
几封信放到了她的桌上,是帕夫太太顺手给她带上来的。
伊莱莎饶有兴致地拆了苔丝的信,很简短,大概是说她工作很忙,没什么时间写信,请小莉兹见谅。
她直觉苔丝的心情不太好。
下一封是琼恩的信,除了关心伊莱莎根据温度变换注意增减衣服外,没什么其他值得关注的。哦,对了,这封是亚伯拉罕代笔写的。
剩下的两封,伊莱莎先拆开是地址熟悉的杂志社的那一封,果然是通知她她的稿子通过了。
信上夸赞她的语言虽然不够华美优雅,但是简练而精准,富有指导性,而且配图的南瓜松饼画得十分可口,尤其是有流心的那一张,建议她以后可以多画甜品的剖面图。
最后这封信还补充了一下:您的那篇关于野芹菜和欧洲芹菜的小文章过于戏剧化了一些,稿子拒了,但是配图我们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