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揣着要紧事,林听晚作为生日的主角,过生日过得心不在焉。
没有像往常一样大张旗鼓地宴请朋友,只是简单吃了一顿饭,然后买完单,草草离场。急急忙忙地赶场,像要去拯救世界。
二十岁生日一过,就意味着她和岳辰的婚事只差一张结婚证。她必须赶在前面,赶在岳家前面。
为此她提前和父母说过周末要回家吃饭,毕竟周一要结婚,这样显得有仪式感,连哄带骗的。父母没有任何怀疑,说这样也好。
林听晚特地换了一身看起来很乖的衣服,微喇牛仔裤,粉色毛绒外套,帽子垂下一对兔子耳朵,搭在她的后背,走路时一晃一晃的。
回父母家的路上,她给季琛发了消息,让他把晚上的时间挪出来借给她,到时候来接她。
季琛:【我很贵】
这个司机师傅车速很快,上高架桥的那一刻,林听晚感觉自己的屁股已经离开座垫了。
坐在颠来颠去的摇摇车里,林听晚闷头控诉:【坐地起价?奸商】
她抱着手机噼里啪啦地敲字:【没关系,你要是忙的话你就忙吧,我可以自己打车回家,只是时间可能有点晚,今天天气也有点冷】
林听晚:【我没事的】
上一秒骂完人,下一秒就装腔作势、矫揉造作起来。
季琛过了两分钟回复:【这么可怜?】
林听晚:【哪里算得上可怜呀,只是会碎成一片一片的碎片而已,没关系,我可以把自己拼好的】
林听晚:【不用管我】
最后四个字单独发送,完全是在故意敲打他几乎不存在的良知。
车窗半降,冷风吹进来一些,林听晚翘着二郎腿坐在后座,单手撑着下巴。被风吹得微眯眼睛,看着窗外。
季琛今天可能是真的有点忙,她后面发给他的消息没有得到回复,聊天框安安静静地停止在“不用管我”四个字——他这是真没管她。
怎么会有如此软硬不吃的人。
林听晚下车的时候还在想,尽管以前就领教过他的行事风格和性格,知道他油盐不进,但没想到隔了这么一年,他一点也没有变。
一如既往的,难搞。
“想通了,不闹了?”
联排别墅的小洋楼里,宋青岚吃着阿姨刚炖好的燕窝,给林听晚舀了一碗放在一边。
这种好东西林听晚向来抱着不吃白不吃、不要白不要的态度,从来不会有吃人嘴短、拿人手软的顾虑,更谈不上骨气这种东西。
哪怕是一个巴掌一颗枣,她也不会铁骨铮铮硬气地拒绝,她只会擦擦脸上的血、蹭蹭疼痛的伤口,哂笑一声,吊着嗓音——“谢谢啊”。
然后再百倍千倍地还给对方。
“没想通。”林听晚说,“只是有点累了,省点力气。”
她要是说想通了,宋青岚才会觉得奇怪,怀疑她的用心。之前她逆反成那样,突然想通、示弱显得不合理。
瞧她这态度,宋青岚反而放下心来。
这个家的任何事都是她宋青岚说了算,她永远无法逃脱她的掌控。不管闹成什么样,最后也只会和以前一样,做一个听话的乖小孩。
“嫁进岳家之后,别再这么胡闹。”林松谦坐在长长的矮木桌前把玩茶宠,泡普洱,工序繁琐,“你年纪是小,但也要学会成长。”
成长?
林听晚皱了下眉头,她讨厌这个词。
一提到这个词,她只会想到痛苦,那些让她的快乐戛然而止、抽筋剥骨般的疼痛。在给她沉重一击之后,强行拽着她,不顾她任何意愿,让她被迫和过去喜欢的自己告别、割席,变得毫无关联。
胸口涌上来一股浊气,林听晚正欲发作,手机振动两下。瞥见备注,她才闭上嘴巴,低头去看消息。
季琛:【刚才在开会】
季琛:【地址发我】
林听晚二话没说,甩过去一个定位。
心情莫名好了点,她劝自己冷静点,不要耽误正事。要是又闹得四分五裂,她今天可能不太好行动。
随便吧,不管他们说什么,她今天在拿到户口本之前都不会摔门而去的。
宋青岚瞥了一眼,看见她捧着手机,似乎在和谁聊微信,说:“你的卧室给你打扫好了,床铺换了新的,晚上让刘妈给你拿一条毛毯。”
林听晚没抬头:“我不住这儿,我晚上要回林宅。”
宋青岚盯着她看了两秒,眼神审视居多。换作以往,人回来了床铺好了,都不住在这里的话,她一定会冷嘲热讽几句,再没得商量地下命令。
但这一次她没有。
明天林听晚就要和岳辰去领证了,她对她的不满减少了一些,没有必要在这件事上闹不痛快。
“好。”宋青岚说,“吃过晚饭再回去?”
林听晚嗯了一声,扬声问厨房里正在备菜的阿姨:“刘妈!晚饭吃什么呀?”
和宋青岚对话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