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山山顶。
钟闻很是震惊道:“大师兄,李观主已经传了信来,你何故还要如此做?”
平阳山山阳道人门下大弟子何川横了他一眼,“青松观是什么货色,给我平阳山提鞋都不配,他说借月华便借月华?我可没同意!”
只见他手中一杆招月幡一晃,引下一道月华入空中悬浮的玉瓶中,能够看到,玉瓶吞吐月华,在其中形成一滴滴月露。
“我刚入灵台境不久,正需要月露温养泥丸宫神识,本来就打算在今日接引月华,是他冲撞了我才是,没有让他赔礼道歉已经是我大度了。”
何川说这些昂起脑袋,满是骄傲与不屑。
钟闻急道:“大师兄,我们与青松观同为一县宗门,他对我们平阳山也客气得很,何必针锋相对。”
旁边一人道:“钟师弟,我知你与那李元有几分交情,可也不能胳膊肘往外拐啊。
师傅闭关不出,大师兄执掌宗门事宜,本就该听他的话,更何况大师兄如今破境入灵台,在整个云川县是名列前茅的大人物了,你如此言语,实在不恭敬。”
“张田,你胡言乱语的什么?!”钟闻惊怒不已。
“我何时对大师兄不恭敬,又何时胳膊肘朝外拐了?我如此做,也是为我们平阳山着想,与青松观交恶,非但什么好处也没有,更会引起静宁寺的忌惮,以为我们有争雄之心。
如今师傅闭关不出,大师兄虽入了灵台境,但比起静宁寺二位大师,恐怕还稍逊一筹,他们一旦发难,如何能抵挡的住!”
那张田冷笑一声,“原来大师兄进境灵台在你心中也不算什么了,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果然居心叵测。”
“你……”钟闻勃然变色。
“够了!”
何川打断他的话,冷冷的扫了他一眼,“师傅闭关,山上还是我说了算,如若师弟不服,还请做了大师兄的位置再说,或者进入灵台境,你我比斗一场,谁赢了,谁便说了算!此间无事,师弟先去吧。”
钟闻一听这话,面色白了几分,心中三分怒气,三分无奈,四分失望,只得拱手道:“大师兄明鉴,师弟平日如何行事您都看在眼里,一应之事只为了宗门,如有不当之处,还请大师兄见谅!宗内还有核对之事,这便先离开了。”
说完,得了一个冷冷的“嗯”,转身下了山顶,回了宗门。
一路上,钟闻嗟叹不已,心中很有些失望,自己这位大师兄志大才疏,全然没有大师兄风范,之前未破境时,有师傅的话在前,其他师兄弟规劝,暂且相安无事。
如今刚一成了灵台境,就没有任何缘故的给青松观使绊子,只为了彰显自己,着实让人不知该如何说。
想到这里,他立刻给李元去了道信,言道大师兄破境出关,突然行事,对他不住。
二人自当日深山蚌精一事后,来往不多,但也还算有几分交情,钟闻觉得李元日后成就或许不低,便有意交好,谁知成了这個样子。
他又叹了口气,往后山看了一眼,心中暗暗想着,师傅,您老人家快些功成出关吧!
山顶上,何川沉着脸,只引落月华,旁边张田看着他脸色,斟酌开口:
“这钟闻,比我们入门晚,却不知怎么得了师傅喜爱,现在已在宗内执掌库房重地,若等以后修为再有进境,只怕会更加予以重任呐。”
何川闻言没说话,只是眸色又暗了几分,手中招月幡狠狠晃动几下。
张田知道说到了他心里,愈发卖力的道:“大师兄您无论是入门时间,还是修为境界都高他一头,何不趁着师傅闭关的时候……宗门有事,做弟子的排忧解难,乃是正理,若他不遵从,那更可以名正言顺的行事。
您如今是灵台境高人,即便是放到附近几个县那也是一方高手,想当日云川小会上碧波谷梅华一朝灵光乍现,那是何等威风,而大师兄您与她同辈弟子,也是一样的风光无限呐!
咱们云川县几家宗门里,也就静宁寺能与我平阳山分庭抗礼,不过那是之前,放到如今,有您在,本宗可要独占鳌头了!
到那时,掌门定是以修行为主,门中主事舍您其谁!现在,正是彰显威名的时候,小小青松观,您弹根手指也把他们灭了。”
何川顺着他的言语,一路想过去,只觉未来前途无量,脸上逐渐光彩,很是认同的点点头,“有理。”
手中招月幡晃的更起劲了。
……
另一边,明泉山上,那边平阳山刚一引落月华,李元就敏锐的感知到了。
他眉头紧皱,心中暗道奇怪,自己已经提前说明,言辞谦逊,没有任何越倨之处,何来突生如此变故?
他按规矩办事,却是不知旁人自持依仗,随心所欲。
此时再探究原因已经晚了,但无论是谁,李元也不能让他打扰崔宁筑基!
当下,他将黄葫芦放在一旁,双手连连掐诀,只见阴坡四周一一有灵光亮起,共同形成一个阵法,正是之前布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