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姑看了一眼谢珑衣,也猜出了她的身份,低声道:“小姐,既儿他们还在家等您,我们买了布匹、物什赶紧回去。”
风染画微点了点头,走近店铺,看向另一名灰衣小二,不疾不徐道:
“九缎锦,紫、玄、青三色,每样带上二匹;流光锦,每样带上三匹;精巧的绵布,带上十匹。粗布带上二十匹。
绵花带上十袋…………”
店铺所有人听见这名女生如报菜名一般,报了一串的布匹。
齐刷刷的扭头看她,呆愣住了。
突然,一道嘲讽的声音响起。
“这位小姐久居内宅,怕是不知道市价行情,可别逗趣我们,拿我们作伐,我们也只是讨口饭吃。”
正是刚刚丢下风柒画,转身对谢珑衣狗腿式奉承的黑衣小二。
丑人多作怪。
风染画不拿正眼瞧他,只望着眼前的灰衣小二,慢不经心道:“怎么的?你不接单?”
一刹那,灰衣小二被惊喜冲昏了头脑,“接,接,我朱色,不,我拿朱色、青色…………”
语无伦次。
“甘子,你不要被人骗了,损坏了绸缎,等掌柜的回来,扣你工钱。你可睁大眼晴瞧清楚了,看她们二人哪里是买得起九缎锦的。”黑衣小二添油加醋道。
甘子今日太清早出门踩了一团狗屎,嗨,狗屎中冒出一角银子。
路过算命摊,丢去一角银子,算命先生说他今日行大运,要遇贵人。
贵人!
我的贵人,就是眼前这位姑娘。
甘子满脸激动的,“我…我去拿,你…等我。”
“呵呵。”风染画抽出一张银票递给荷姑,轻笑一声,“别急,把布匹搬了来,细细算账,按照规矩给个合适价格。”
“诶,好勒!”灰衣小二连走带跑的去了后面仓库。
“哪家府上的小姐?看着不像采办的管事?”
“旁边跟着奴仆,能拿主意的,定是哪家府上正经的小姐,出手真阔绰啊,眼都不眨一下。”
“真羡慕她,我想要一匹流光锦,可我娘亲都不同意。”
店内顾客小声议论声四起。
这时,黑衣小二双眼落在荷姑手上的银票上,直到她放入香囊,堪堪收回目光。
这会儿,悔的肠子都青了,他挤出一个心酸又扭曲的笑容,望着谢珑衣道:
“谢小姐,您看您要几匹?我给您拿去。”
谢珑衣凝了下眉头侧眸打量风染画,她买的布量够一个大府邸使用。
见小二问她,她含笑道:“取五匹即可。”
原计划二匹,被对面的女子一激,又见小二笑的比哭还难看,临时调了数量。
黑衣小二总算缓了缓脸色,九缎锦是他们店子里最贵的布匹,平日里一个月能卖出,也就这个数。
谢珑衣端起茶盏,目光审视的望着风染画,柔笑道:
“不知这位姑娘是那家?我自韩王府邀请居于别院,已有半年,各家夫人小姐也算眼熟,竟未曾见过你这般豪爽的妹妹。”
交际花一玫,有何好得瑟。
风染画淡淡的挑眉,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我是家中嫡长女,并无姐姐。”
话头带刺。
谢珑衣面上有笑,心却逐渐下沉,这人呸不讲礼数,只是寒暄的话头罢了。
空气顿时有些微妙。
风染画也不理她,拿起一件小孩样式的衣裳与荷姑讨论。
哒哒哒——
密集的脚步声从店铺外传来。
转眼间一堆人把铺子围了起来,从人群中钻出一个骚包韩潜则,脸颊微肿,腰缠数件玉饰,看到风染画,立刻嚣张的指着说:
“就是那个贱人!昨天打的本少爷,你们把她给本少爷抓起来!”
风染画缓缓的站起身子,沉眸冷笑:“贱人?”
“看来昨天的教训不够?今日又来找茬?谁给你添了份胆气?韩谨砚?”
谢珑衣神色微动,捂着肚子一上一下抚摸着,待看清来人正是韩家偏二房的韩潜则,慢慢的坐在窗户边上。
敢直接叫韩王的名讳,又得罪了韩潜则,不知天高地厚呐。
“还想骗我?你个贱人,昨日诓我,我还以为是那家小姐,原来是骗子!”韩潜则舔了舔嘴唇,瞄了一眼风染画旁边的荷姑。
辛亏昨天派人一路跟踪,下面的人跟去看,认出正是去年,几次三番在王爷府门口的骗子。
这个贱人与骗子是同一伙骗子。
“一群贱民,一伙骗子,去年编劳甚子理由来我们韩王府找风小姐,哼,还想讹人,被本少爷一眼识破奸计。
没想到你们今日,还敢在我翼州招谣撞骗。”韩潜则背着手,仰头道。
说的那叫一个道貌岸然,只是说话时右嘴角因伤口牵动时不时抽搐下,像个二傻子。
风染画眉骨上挑,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