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春燕远远的看到周怀安推着自行车有些不自在的走了过来,忙迎了上去,“咋了?摔到哪儿了?”
周怀安叹了一口气,“唉!别说了,骑了一天自行车,屁股都颠成八瓣了。”
杨春燕见他走路的姿势,一下就明白了,“磨破皮了啊?”她心疼的看着他,骑了十几小时的山路,坑坑洼洼的哪有不受罪的。
周怀安撒娇,“嗯!痛死了,尾巴骨也疼。”
杨春燕接过自行车,柔声说道:“回去我给你抹点獾猪油,今晚早点睡。”
“哦!”周怀安跟着她往回走,“羊肉做好了没?”
杨春燕笑盈盈的看着他,“等了好久你们都不回来,老汉儿和大哥剁了半只红烧,还有半头炖了一大锅羊肉汤,肉捞出来切了两大盆,准备了米线,萝卜、豌豆尖……烫羊肉火锅。”
周母担心她和李秋月吃了羊肉生下的孩子会得羊癫疯,特意炖了些大骨汤给两人烫火锅。
担心两人管不住嘴,还举例说,某某家就是因为怀孕的时候吃了羊肉,生下来的孩子得了羊癫疯。
周怀安咽了口口水,“晌午就吃了你给准备的饼子还有鸡蛋,我现在能吃下一大盆。”
“管够!”
两人到家,杨春燕让周家明去周一丁和周大田几家叫吃饭,她给周怀安上药。
等他脱下裤子果然把屁股尖的皮磨破了,换下的内裤后裆上还有斑斑点点的血迹……
杨春燕心疼的兑了盐水给他擦过后,拿出獾猪油给他抹上,“明天在家好好歇一天。”
“嗯!”周怀安趴在床上,“抹了药凉悠悠的舒服多了,明天歇一天就没事了。”
杨春燕把内裤和棉毛裤递给他,“后天要去的话,把沙发上的座垫带上,省得拖拉机垫子太硬又磨破了。”
“我站车斗里,让三哥开。”周怀安边说边小心翼翼的将裤子往上提。
这时,周母在外面喊:“春燕,老幺,猪头和羊头都摆好了,你们咋还不出来拜拜?”
“来了!”周怀安忙把裤子拉上,擦到屁股上的伤,疼得好一阵嗤牙咧嘴。
两人出了房门,堂屋门口的八仙桌上已经摆好了猪头和羊头,香蜡纸钱、酒盅。
杨春燕两人去洗了手过来,跟着周母拜神。
先感谢山神爷这些日子的庇佑,再祈求山神爷、土地爷保佑几个孩子在山间行走顺当,进出平安。
祈求周家的祖先保佑家里进出顺顺当当的,保佑来年生个大胖孙子。
祭拜过后,周一丁一家和周大田他们也到了,寒暄过后大伙儿围坐在泥炉子前准备开吃。
周大庆笑道:“羊肉还是黑山羊味道好,明年我在林场养几头。”
周怀荣:“院子外面那块空地养七八头没问题。”
周一丁出来,“算了,开春老汉儿就跟着伐木队东跑西跑的,最后还不是落到我头上。”
“就是,养羊吃还不如去火烧林那边打的野山羊味道好。”周怀安说着坐下,立马捂着屁股站了起来,“哎呦呦!痛死个人。”
“憨子,把坐垫拿去垫着坐。”杨春燕递了两个垫子给他和周一丁。
两人放在凳子上,也只敢斜着小半边屁股坐在凳子上面。
周大田从后院过来,看到两人打趣道:“你俩这是咋了?跟受气小媳妇似的!”
周怀安挠挠头,“今天骑车去百草坡……一圈下来就成了这样!”
“难怪不得,那么远的山路,我们这老皮骑一天也遭不住。”
周怀山:“那边的机耕道比我们这边窄多了,刚好够一辆拖拉机过去,土路坑坑洼洼的一点都不平。”
周大田:“就那条坑坑洼洼的土路还是六几年从各个大队抽调人手去修起来的。以前进山的路全是羊肠小道,运东西出山全靠骡马驮人背。”
李秋月也道:“我妈老汉儿说路没修通的时候,去镇上来回得走一天。”
周怀安想起曲秋林他们从黄箐沟鸡叫二遍出门,走到晌午才到富牛,“黄箐沟现在也靠骡马运送东西,咋不把他们的路也修通?”
老爷子说:“黄箐沟山高路陡不说人口也少,有的地方走半天看不到一户人家,想修路谈何容易!”
周大田:“对啊!整个修建队就两辆架子车,全靠人力肩挑背抬死命干才把路修通了的。”
周父笑道:“咱们那会儿老实得很,上头一喊口号,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一样,勒紧裤腰带也要干,争先进抢第一!”
周大庆想想觉得那时候真的有点二,“现在的年轻人更讲究实惠!”
周怀山笑道:“你们思想觉悟高,我们就想填饱肚子,有白米饭和大肥肉吃。”
“对,吃到嘴里的才是自己的。”周怀军捻了一块羊肉,放蘸水里蘸了一下塞进嘴里,“这个蘸水巴适!”
“吃羊肉还得狗屎椒,味道比花椒安逸!”周怀荣给几人加满酒,“先喝酒,喝了再慢慢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