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有什么事情要做?这个问题可就有的聊了。
路明非端着清酒的酒杯,短暂地停顿了一下。
路明非来日本的本意自然是要来杀人的,杀的还是赫尔佐格,是不可说的事情,现在的蛇歧八家连赫尔佐格是谁都不清楚,路明非提出这个名字,除了打草惊蛇没有任何意义。
可如果他说的是杀橘政宗,那恐怕他立刻就要与犬山贺拔刀相向了。
校长和副校长给路明非的任务则是“敲打敲打”日本分部,这个敲打一词就很暧昧啊。
用手指弹一下脑门有时候也能称之为敲打,用实木棒球棒对着脑袋狠狠来一下,也能称之为敲打,其中力度却截然不同。
校长看着是说要警告日本分部一下,让他们安分一点,却没有说怎么敲打。
很明显,校长他是要路明非自己把握其中的尺度。
校长他们还真是放心自己来做这件事情啊。
路明非忽然心有惴惴,要是自己预谋杀橘政宗的计划暴露了,会不会被蛇歧八家理解为自己是受了校长的指派来做这件事的,然后他们打着为橘政宗报仇的的旗帜,高举反旗。
诸位,今亡亦死,举大计亦死,死家可乎?
一想到这样的场面,路明非就有些头疼,所以校长他们为什么一定要给自己安排一个这么挑事的身份。
路明非本来只是相当一个单纯的刺客,结果却被校长硬生生加上了嘲讽被动,游戏难度就可谓是直线上升。
“家主,你还真是直接啊。”思索了一圈,路明非没有选择立刻回答。
“我是本部特派的专员,而你则是蛇岐八家之一,犬山家的家主,从身份上来说,你也是我的调查对象之一,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会告诉你这些东西?”
路明非直言不讳,认为犬山贺直接得有些过头了。
别人套话还得等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大家熟络之后再说。而自己现在和犬山贺这才哪里到哪里,现在连一壶清酒都没有喝完。
“我以为你既然是校长的弟子,自然不会在意这些东西,所以就直接问出来了。”
犬山贺看起来没有丝毫的扭捏,为自己倒了一杯清酒,一口饮下,相当洒脱豪迈,颇有古时剑豪的风采。
“如果,今天来日本的人是校长,恐怕他连什么掩饰都懒得做吧。校长要杀人就会把自己的折刀摆出来,要集权就会把蛇岐八家的家长都汇集在一起,用火箭筒对准所有人的脑门,警告我们所有人都安分一点,乖乖听话。”
路明非嘴角抽了一抽,心说这还真有点校长的风格,昂热就是个被西装和雪茄武装起来的暴徒,对付蛇歧八家这样的黑道,手段想必也不用太柔和。
“家主可知道,巡视组是用来干什么的?”想了想,路明非反问犬山贺。
“巡视,是巡回视察之意,昂热让你以这个名义前来,自然是想你代替他看清楚日本分部的方方面面。”说到这里,犬山贺微微皱眉,“日本分部的办事处设立在了源氏重工里,你的意思是,你想要去源氏重工?”
“不仅是要去源氏重工,还要见一下现在日本分部的主要负责人。”路明非微笑着回答,“你知道的,我也刚来日本,对日本分部的情况一无所知,还是要听一下领导人的意见。”
这感觉,越来越像巡视组去了地方,就拉着地方领导开会了。
路明非记得源氏重工里还是有不少秘密,这些秘密都是凯撒和楚子航他们潜入时发现的,比如死侍池和记载着白王故事的壁画。
这些东西要是被暴露了出来,绝对能引发混血种社会的地震。
路明非现在还无意暴露这些秘密,那打草惊蛇的心思,毕竟这些都是蛇歧八家的核心利益了,不过以后就说不准了。
这一次去源氏重工,路明非的目的还是想见一见源稚生,看一下日本执行局的任务档案,摸一摸这些人的底。如果能带着线索去引导者源稚生自己发现藏在源氏重工里死侍池那就更好了。
不过所有的事都还是靠路明非随机应变才行。
现在的日本就像是一个巨大的黑箱,表面上祥和平静,一片安好,但是实际上箱子藏了不知道有多少阴谋和污秽,这一切都需要路明非去清理。
路明非点了点头:“这毕竟是我的工作嘛,还是要认真去做嘛。”
“所以还是要麻烦犬山家主,替我转告日本分部的主要负责人们,我恐怕和他们要见一见的,我带校长来日本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嘛。”
“日本分部的主要负责人,是源家的家主源稚生,他现在担任执行局局长一职。”犬山贺有些为难的样子,“但是他现在正在外出办公,你要见他的话,恐怕还是要等两三天。”
“不急,我可以等。”
路明非大手一挥,校长这一次给他的时间极其宽裕,大有让路明非在日本养老之意,所以路明非也不用太着急。
犬山贺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两人碰杯,各自饮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