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玉茹红着眼圈回到马车上,侧对着冯玉书抹眼泪。
冯玉书问了半天,才问出缘由,连连向她拱手赔罪。
“都怪我考虑不周,原本私相授受便是大忌,谢小姐不肯收我的信是应该的。”
“妹妹要哭了,你喜欢什么告诉大哥,我去给你弄来。”
冯玉茹也意识到是她和冯玉书失礼在先,抹去眼泪摇了摇头,“我明知此事不妥却没有提醒你,反而跟着你胡闹,我也有错。”
道理是一回事,脸面上挂不住又是另外一回事,冯玉茹催着冯玉书回去,“逛了这么久母亲会不高兴的。”
“你先回去,我还有别的事。”冯玉书也知道自己一而再打扰谢流筝不对,但,王贵提到“文竹”,让他深感不安,心一横,决定亲自求见谢流筝。
正厅里,秋月边收茶碗边担心的提醒谢流筝,“方才奴婢看到冯小姐的眼圈都红了。万一她回去在冯老夫人面前说您的坏话……”
“说就说去,我没有做错,别人爱说什么随她们的便。”
谢流筝打断秋月的话,起身准备回房。
从认识冯家开始就没消停过,今儿连冯玉茹都下场了。真将谢家当成可以随便拿捏的软本杮子?
尤其是冯玉书更是烦人。
莫名其妙跑来个媒婆要她给冯玉书作妾,这才过去几天,又闹出封书信来!
亏他还是从小读书写字的文人公子,言行与那些荡浪子弟有什么区别?
谢流筝越想越气,俏脸上一片冰寒,走到门口正好遇到下人带冯玉书进来,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连表面客气都不想装了,冷冷看着冯玉书问道:“冯公子将我谢家当做茶楼还是酒馆,想来便来?”
冯玉书一个男子跑到女子府上十分失礼,满脸羞愧低下头去,向谢流筝深施一礼,“在下有十分要紧的事想与谢小姐说几句话,实在是迫不得已。请谢小姐莫要怪罪。”:
“在下说完便走,以后再不打扰谢小姐。”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冯玉书这样低三下四赔不是,谢流筝再生气也不能直把人赶出去。
深吸一口气缓下神色,淡淡道:“冯公子有什么话请说吧。”
意思很明显,赶紧说,说完赶紧滚蛋。
冯玉书也没啰嗦,从袖袋中取出方才冯玉茹没有送出的信,“在下想说的话都在信中,请谢小姐自己看吧。”
“有些话……不方便当面说。”
谢流筝站着没动,冯玉书硬着头皮将信放在旁边石桌上,朝她拱了拱手,快步走了。
“这人,肯定是读书读傻了。”谢流筝嘀咕一声,到底还是拿起封拆开火封。
以为冯玉书的信上,只是为之前说亲的道歉,一目十行扫了两眼,却发现信的内容与她的猜测大相径庭。
看完信后,谢流筝神情冷凝,心里更多的却是疑惑。
真如信中所说,冯二夫人恨自己在老夫人面前告她的状,至使她褯老夫人斥责,派心腹来暗算自己。
那亲信会从何处下手?
谢家虽是商户,对规矩看的没有那样重,但自己出门也是前呼后拥,仆从成群。冯二夫人哪来的自信,一定能害得了自己?
这种不知危险来自何方的感觉,让谢流筝莫名烦躁,随手将信撕成碎片想丢掉,担心被人得了去再生事端,命秋月端来半盆水,将碎片投了进去。
看着墨迹渐渐晕染而出,谢流筝长出一口气。
“把方成叫来。”
方成赶来后,谢流筝吩咐他,“帮我盯着冯府一个叫王贵的下人,看看他这几天都接触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尽量打听的详细一些。”
方成请问,“属下想法子与王贵正面接触一下?”
当初方成对陆明泽用的也是这样的手段,效果很让人满意,成功令陆明泽与秦广进关系破裂。
谢流筝抬手示意不可。
“你按照我说的去做就是了,宁愿失败,也不要被人发现我们的人和他有任何接触。”
方成不解其意不敢深问,“是,小的这就去办。”
走到门口想起另一件事,转身回来。“大小姐,陆明泽已经近十日没有向小的讨银子用,小的去赌场打听过,他输赢和之前差不多。”
谢流筝立时意识到不对劲。
陆明泽嗜赌成性,又十分贪婪,自从靠上谢流筝这棵摇钱树,隔三差五便找到方成,让他代为向谢流筝讨银子。
谢流筝懒得应付陆明泽,便给方成一笔银子在身上,陆明泽来讨,方成直接给他便是,不必次次都来请示。
陆明泽得了银子便出去滥赌,输了再来找方成。
一个月不给不给,也要给他一千多两。
谢流筝可不相信一个毫无廉耻的滥赌鬼,会突然良心发现,放着白得银子的机会不要。
“监视他的人没有什么发现吗?”
方面摇了摇头,“没有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