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时辰过后,白玉灵舟于云海之上遁行一千五百余里。
牛守刚透过云间,隐约见到了山川之中多了一面镜湖,一座宛如玉扇倒悬的灵山,屹立于湖中央,见此他便去了那琼玉阁楼。
“柏山,灵舟已将行至雪竹峰,我也该告辞了,多谢捎带了这一程。”
“小事而已,若是不急的话,过后来长青山,于学、安世两人现如今应该还在宗门里,到时候我们兄弟四人再聚上一聚。”
两人相对而坐,喻柏山为其斟倒了杯茶,缓声说道。
“等下次吧,我眼下有要事禀告峰主,指不定后头还有什么杂活要去做。老子都已经这般了,想养个老都不行!”牛守刚无奈地笑道。
“守刚如今既然有要事在身,那我便不多挽留了。只不过这话可不要被外人听到了,免得恶了雪竹真人,”喻柏山颔首说道。
“这是自然,若是在外人面前,我可不会这般随意。告辞了,下次你我兄弟再会!”牛守刚起身抱拳,而后转身出了门。
只见挥袖之间,一道清光从袖中飞出,他跃身而起,在剑光裹挟之中飞出了灵舟之外,沉入了云海之中,朝着那雪竹峰飞去。
两人就此别离!
只不过在那琼玉阁楼之中,喻柏山又静坐了许久,手指轻敲着桌面,一脸的沉思之色。
“这家伙竟还能御剑遁光而行,看来依旧有着强提法力,暂时重返筑基境界的实力。只不过他此次为何返回宗门,难不成只是为了回禀雪竹真人所交代的差事,又到底是何事?也罢,也罢,外出了三年时间,宗门里近来发生的许多事情都不甚清楚,甚至先前才接到季华真人坐化的消息。此事虽然过了一年半载,但宗门各峰之间局势恐怕依旧波云诡谲,眼下不可轻举妄动,免得被执法殿那群疯子盯上。”他暗自思索想道。
青霞宗之中最上层的便是以元婴真君为首的太上长老,如今是霞光真君执掌宗门,但是上一辈的另一位真君并未坐化,只不过是外出云游,寻觅机缘而去。
往下便是以青霞主峰的掌门,各执掌阵、丹、符、器、植、校事、执法七殿殿主。
而那藏经阁、外务殿也各有真人坐镇。
这阵、丹、符、器、植,其实更应唤作阵法、丹药、符箓、器物、灵植,其职责顾名思义便可见得。
而藏经阁有着掌管宗门各类典籍之责。
宗门中因各人的修为不同,所能借阅到的典籍也各有不同。
如金丹真人可观阅到绝大部分,除了一些隐秘之事需要禀报老祖,得到允许才行。
最下层的杂役弟子,只能借阅最基础的一些五行功法、修行百艺等书籍,而且每年还有次数限制。
坐镇藏经阁的通常都是一些年纪老迈,又不愿清闲没事做的真人。
至于执法殿,则有着缉拿、审讯等执法权力,有权监视宗门上上下下一切风吹草动,因此此殿通常直属于元婴老祖。
当然唯有牵扯到金丹真人的事情,霞光真君才会过问一二,余下的杂事,他并不甚关心。
修士终究是将伟力归于自身,这些权力能放下,自然也能轻易地收回。
而校事堂,乃是青霞宗对外探听消息的机构,其堂主通常是由宗门掌门所兼任。
不过因掌门事务繁杂,麾下常立着左右两位副堂主,除了能帮着打理着事务,另一方面也能相互制衡,免得被人欺骗,遮掩了耳目,以至于做出了错误的判断。
此外还有那外务殿,除了负责宗门修士功绩之事,招收新入门的弟子,还管着未加入各脉的外门与杂役弟子,其权势并不小。
当然如雪竹峰、凌云谷等几处灵地,也有一些不愿理会参与宗门权力争夺的金丹真人潜修。
而先前坐化的那位李家季华真人,便是丹殿殿主,而牛守刚正是此殿内门弟子。
又因为眼下暂时接掌此殿的真人是这位雪竹仙子,因此他想介绍曹魏半途加入宗门,便需要先行向其请示。
至于陈家那位真人,如今正是阵殿殿主。
牛守刚从白玉灵舟乘御剑光,朝着雪竹峰飞去之时,他嘴角微挑,露出了一丝冷笑。
他与那喻柏山都是丹殿内门弟子,两人从小便相熟,这相处了近百年时间,又哪能不清楚彼此的为人如何?
双方面子上能过得去便行,说到底还不是那种知根知底的亲朋挚友。
故而离去前,他方才如此行事,先扯了雪竹仙子这张虎皮护身,又以剑光遁行之法警示,也算是虚张声势,狐假虎威。
之所以这般,不过是防人之心不可无罢了。
不然换作平常时候,牛守刚也就以寻常的御器之法飞行而已,不会轻易地强提自身法力。
未过多久,他便由高空飞遁而下。
只见那雪竹峰由小及大,峰逾两千余丈,山顶处白雪皑皑,草木稀疏,直至往下千丈左右的山腰地带,林木这才渐渐地茂盛了起来,一路延伸至山麓,与镜湖相接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