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莲冲出来的时候,外面一片平静,半个人影都没看到,旁边只有一只黑色的小猫站在碎裂的花盆旁,瞪着无辜的大眼睛望着她。
“黑珍珠?”见到那小黑猫,锁莲松了口气,上前将其抱起,转身走回房内。
“锁莲,什么人在外面偷听?”张婧容心脏都悬起来了,要是刚刚她跟锁莲的话被人听见了,哪怕是会引来不小的麻烦。
“公主,没人偷听,是黑珍珠贪玩,撞倒了一个花盆。”
锁莲将黑珍珠抱了进来,放到了它专属的小窝里。这可是公主最喜欢的宠物了,可珍贵着呢。
听见这话,张婧容松了一口气,“行了,这边的事先放放,你让人去外面找找,看看可能找到什么能查验处子之身的方法来。”
“要是找不到,那就故伎重施,让张婧仪在瑾成哥哥的面前做出那些不要脸的事来,我就不信,这样,瑾成哥哥还能被她勾引诱惑!!”
锁莲嘴角一扬,立即会意,“公主放心,奴婢这就去!!”
刚走出秋枫苑的锁莲,就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朝着隔壁院子走去。
她停了下来,神色微凝,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只是看了半天,她也没想通有什么不对劲来。
算了,公主的事要紧。
锁莲离开之后,之前被她盯着的人仿佛有所察觉,也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她一眼。
一双清冷明朗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复杂。
………………
再次睁眼,张婧仪是被梦里一张刻薄阴鸷的脸吓醒的。
那个折磨了她七年之久的男人,此时就像一个甩不掉的恶鬼,即便重活一世,也无法摆脱。
半靠在床柱上,她的脸上已经渗出一层层的细汗,等看清眼前事物,她才知道,自己已经离开了采石场。
看来,褐毒的时效还是差了些,本来她以为能多撑一会的。
想起昏迷前的最后记忆,她的心脏又不受控制地泛冷。
周瑾成说:“虽然陛下口谕,要我们接你回京,但是你的身份暂时还不能恢复,所以婧仪,在复位圣旨下达前,你只能是带罪之身,不能享受公主待遇……”
“这是皇上亲口说的。”
周瑾成似乎还说了别的什么,只是她已经没有记忆了,估计被气得直接晕了过去。
呵呵,真是没想到啊,曾经最疼爱她的父皇,竟然能下达如此羞辱她的口谕!!
接她回京,却让她维持一个罪民身份……他这是为了羞辱她,连自己的脸面都不要了啊!
所以,从这个时候开始,皇帝就已经对她厌恶至此了吗?
明明她流放前,父皇对她还是留恋不舍,为什么不过五年,他就能完全不在意,甚至厌恶她了呢?
不急,这一切,她都会查清楚的!
她现在好奇的是,周瑾成故意在采石场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
替张婧容出气?
不等多想,室外便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侧头看去,只见一个穿着月牙色锦袍的男子,从门外走了进来。
他手里端着托盘,托盘上放着一碗药,隔着好几米,她都能闻到那浓浓的药苦味。
“十公主,您醒了?”
温和的声音响起,让张婧仪混乱的思绪,得到了一丝缓解。
这时她才发现,自己身上的伤口也已经上了药,做了包扎。
“公主伤重,需要静养半月,这期间,尽量不要有大动作,也不要下床了。”
他的声音轻柔,听不出什么多余的情绪,带着明显的距离感,不过,他的医术倒是不错,至少她感觉身上的伤口没那么疼了。
“多谢。”
她淡淡开口,目光重新落在了来人的身上。
宫沐青,太医院最年轻的太医令,她隐约记得他,仁心妙手,似乎是个好人。之所以说“似乎”,那是因为张婧仪很清楚,在宫里当差的太医,又能好到哪去?
宫沐青点头,将托盘上的药递给她。
她也不矫情,接过药碗,一口就喝干了,跟喝水似的。
这一幕,令宫沐青眼角微抽。
那药里可是掺了黄连,她就这么喝完了?
放下药碗,张婧仪再次确定自己的想法了。
她的伤,根本不需要用到黄连,然而宫沐青却在这药里加了黄连,如果不是他自己的主意,那就是受人指使。
虽说这黄连的剂量于她无害,但却苦得令人舌根发麻。
她看了他一眼,面上多了几分冷漠。
她是不畏苦涩,但被人戏弄的感觉,她不喜欢。
或许是察觉张婧仪的异样,宫沐青清秀的眉眼间闪过一丝惭愧。
收回药碗,宫沐青就准备退下,只是,离开之前,他面上露出几分为难犹豫,似乎有什么话想说一样。
张婧仪也发现了这一点,只是她并不想与此人多说半句。
那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