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酒了。
直到宁书毓生日那天。
她这么多年没碰酒,难道说,她的酒品已经……成长了?
再也不会亲人了?
半小时里,许薏从心情消沉,到震惊,峰回路转,彻底拨开了云雾。
原来她没有亲段洵则?
真的!没有亲!
可何松霖师兄的房子,她已经租下了……
不要紧。
不管怎么样,避开段洵则总是好的。
驻留一会儿,许薏重新拉起了行李箱。
踏进桃李苑小区时,许薏的心情已然大不相同。
桃李苑离汀大北门只不过隔条马路、再转一个街口的距离,走路十几分钟便到了。
作为一所百年老校的教师公寓,桃李苑同样历史悠久。
但不同于汀大在北京一干高校里占地面积的一骑绝尘,环境优美,桃李苑其实是很一片很小的小区。
进了小区栅门,是一处停车空地,再往里便是一个人工湖小广场。
小区是清一色的矮楼,每楼六层,每层的两户对着门,上去没有电梯,只能爬楼梯,外楼面的红砖已经在多年风吹日晒里老旧成了灰橘色。
是那种随处可见的老小区。
而在这不起眼的小区楼里,住的却是汀大各院各系的教授和家属们。
许薏前两天便被沈轻然带着来看过房子,轻车熟路,不敢在小区里多逗留,进了门,直奔四幢而去。
何松霖师兄当时租的是两室一厅的小户型,仅仅八十多平。可对平时住着小宿舍间的许薏来说,已经是豪华套间了。
慢慢腾腾把箱子拎上三楼,她摸出钥匙,开进门,一愣。
房子已经被收拾过了。
周三许薏来的时候,客厅的柜子和沙发上还遮着防尘罩,而现在罩子撤走了,茶几桌上,原来零散的个人物品也不知道被收到了哪里。
木纹砖的地板看上去很干净,脚印全无,一束阳光正探过阳台的窗,闲静地晃进来。
一看就是师姐特意收拾过了。
许薏有些不好意思,立刻给沈轻然发了道谢。
【沈轻然:客气啦。】
许薏本来是想住在次卧,可推开房间门才发现,师姐把何松霖师兄的个人物品都收在了这个房间。
主卧一干二净。
许薏卸下了重担,此时心情轻松得仿若飘起来,就连收拾行李箱,都动力十足。
收拾完,一下午也快过去。
她偷偷溜回学校吃了饭,又在小区外的小超市买了些洗漱用品。
出来时,却被绊住了。
街边有人在卖干果炒货,中年女人热情似火,叫住她推销,不由分说地往许薏嘴里塞了一颗腰果仁。
小姑娘僵着腮帮,社恐当场发作,杵在原地,最后胡乱指了一样干果称斤打包。
当拎着一袋纸皮核桃回公寓楼时,许薏舔舔嘴里的坚果味道,忽然之间,想起了件事。
可醉酒那次,第二天醒来,她的舌头上有个伤口。
看上去,明显是咬的。
那个伤口……
忽然哗啦啦一声,冷不防地,手里拎的袋子破了。
沉甸甸的一袋核桃哗哗啦啦掉出来,许薏忙捂住破口,蹲下来抢救。
她已经快到三楼,不得不重新折返下去捡滚落的核桃,一级一级楼梯往上捡,快回到三楼时,听到上方的门咔嗒一声。
开了。
她的邻居开了门。
仰头看清出来的人,许薏一凛。
男人正穿鞋出来,车钥匙捏在手里,一身白T搭着砚灰长裤,反手了关门。
不经意瞥见楼梯下方的女孩,他的动作一顿。
她蹲在楼梯上,讷讷地叫:“……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