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携心脏逃往凡间被杀,心脏裂成三十枚碎片散落各地,最后只找到二十二片,由三大除妖世家保管,只有家主及其亲信知晓具体位置。江家掌管其中十枚妖王心脏碎片的封印,家主每隔五年需加固一遍封印。
半年前,江善林离家加固封印,每隔一段时间会向家中报平安。
两个月前,他说还差最后三处封印,会尽快赶回家给江羡年庆生,结果突然音信全无。显示封印状态的灵灯一盏未灭,看不出端倪,其兄长江良钰带人搜查江善林最后出现过的地方,找不到线索,疑心他被仇家盯上,挨个排查起来,但至今仍一无所获。
江家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年满十六岁者需出门历练一年。她过完十六岁的生日,向伯父要了碎片分布图,想重新排查一遍,寻找父亲的行踪。
“阿年?”
“哥!”
江羡年冲来人招了招手。洛雪烟心尖一颤,松开手,躲到她身后,尽力缩成一团,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殊不知白衣在黑色的衬托下更加突出。
“洛姑娘也在啊。”江寒栖看到摁在衣袖以防被风吹起上的手猛地抓紧,随后自暴自弃地松开,任由白纱扬起。
洛雪烟低头走出来,朝他敷衍地行礼。
江羡年问道:“哥你怎么来了?阵布好了?”
江寒栖应道:“嗯,过来看有没有能帮上忙的地方。”
江羡年双手合十,俏皮地眨了眨眼:“庭院那边就拜托哥哥了。”
“好,”江寒栖点点头,看向一点点往江羡年身后挪去的洛雪烟,笑着邀约,“养追月之事,我还有一些地方不懂,不知可否请洛姑娘解惑。”
片刻后,前往庭院的小径上多了两个人影。
洛雪烟神情复杂地看着离自己三步之遥的玄色衣摆,再次试着放慢步伐,那只黑色蝴蝶也跟着慢下来,悠悠然地展翅、落下。她确定了,这人就是在故意控制距离。
江寒栖的影子在脚下,她代入了那张可恨的脸,步子不禁落得重了些。
“洛姑娘。”
江寒栖蓦然回头,洛雪烟一个踉跄,险些没站稳。他平静地问:“你在怕我?”
垂在身侧手不自觉地握成拳,洛雪烟摇头。
江寒栖转过身,注视着她。他的声音又低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发问,听不出任何起伏:“可为什么要怕我呢?你又不是妖。”
清冷的声音如冰水一般灌入耳中,青木香气愈发浓郁,日光透过树叶落到那只伸来手,手背上的青色血管清晰可见。
洛雪烟看到自己的身影被锁在那双漆黑的眸子里,动弹不得。她呼吸一滞,心直直坠下去。
修长的手离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最终占据了全部的视野。
洛雪烟绝望地闭上了眼。
一声轻笑从头顶传来,青木香气淡去,她小心翼翼睁开眼,看到张开的手心里躺着一片边缘枯黄的叶子。
江寒栖笑得花枝乱颤。那张脸生得本就艳丽,额上的金色莲在阳光下闪着微光,凤眸揉进笑意更是勾人,媚色自成。
洛雪烟被笑得无地自容,绕过他闷头往里走。
笑声如影随形地跟了上来:“只是想捡片树叶,没想到会吓到洛姑娘,抱歉。”
脸一下烧了起来,洛雪烟把头扭到一边。
余光捕捉到羞得通红的耳朵,江寒栖想起死在他手里的那只麻雀。拧掉鸟喙,折断翅膀,扯掉双足,破开胸膛,他一点点夺走麻雀的生命。血液飞溅,躁动的杀心暂时得到抚慰,平静下来。
但是远远不够。
嗜血的欲望无时无刻不在折磨心智,他枕着杀意入睡,伴着杀意醒来,意识游走在无生与人类之间,摇摇欲坠。
是妖就好了。
江寒栖看了眼少女白皙的脖颈,眉间莲金光闪现,心脏抽痛,无生妖性受到压制,蛰伏在内心深处的杀意退去。他张开手,扔掉了随手捡来的落叶。
她死的时候也会哭吗?江寒栖好奇地想。
他见过很多死相,或是心有不甘,不肯瞑目,或是恨之入骨,怒目圆睁,或是陷入绝望,涕泗横流,他想知道洛雪烟死的时候会露出怎样的神情。
红光乍现,丝线交织,七杀阵成。
江寒栖放下手,杀阵消失,天地重归平静。他转过身,看到洛雪烟撑着脸坐在石桌旁,津津有味地边吃糕点边看他布阵。他辛辛苦苦布杀阵,她倒好,竟然拿他当吃糕点看的乐子。
视线不期而遇,洛雪烟尴尬地用手挡着脸。
江寒栖哑然失笑,走过去:“洛姑娘在吃什么?”
桌上摊开的油纸只剩渣子,洛雪烟把送到嘴边的豆沙糕递过去,本来只是客气下,不想江寒栖竟真的接下。她无语地比了下口型:【豆沙糕。】
“豆沙糕?”江寒栖重复完,见她点头,咬了口。
细腻的豆沙化开在舌尖上,甜味得当,齿颊留香。他打量手里的糕点。豆沙糕被做成桃花的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