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髻上抽出一枚簪子插进阮月的高马尾上,“你跟了我后去裁两身新衣裳,不必整日穿的如此死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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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影卫所在的别院在城郊,阮月先是扶赴晏下马车,随后扣了扣门示意后才推开别院大门,这才将赴晏请了进去。
赴晏穿了一身绣着荷花的淡蓝色的衣裙,白净的小脸略施粉黛,颇有几分弱柳扶风的感觉,而院中乌压压跪了一片黑衣袍的苍影卫,由楚鹤延带头,阮月一进门就跪到了楚鹤延身后。
她这副模样出现在这个院落里倒显得格格不入。
先前都是楚鹤延直接同她对接,这还是赴晏在得到令牌后第一次真真切切见到这么多苍影卫,多是些年轻的面孔。
苍影卫最早可以追溯到绥陵建国初期,是开国皇帝秘密培养的一批训练有素的暗卫军,世世代代效忠于绥陵皇室,是为皇室扫除障碍的刀具,他们蛰伏在阴暗处,不被允许上台面,因此知道的人甚少。
可惜这支暗卫军在绥陵帝登基时突然销声匿迹,当时所有知情人都以为这支传闻中的苍影卫消失了。
先皇后江黎,也就是赴晏的祖母,她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从先帝哪里得到了这支苍影卫,但她一直没让苍影卫面世,回光返照之际才将这支暗卫军交付给了赴晏。
那时的江黎已经病入膏肓,建安帝却依旧日日沉迷于美色之中,她回光返照之际秘传了赴晏入宫。
昔日尊贵的皇后彼时已经被病痛折磨的瘦骨嶙峋,她倚着软枕握着赴晏的手,一字一字道,“晏晏,祖母的梳妆台后有个暗格,你去将那匣子取出来。”
“是,祖母。”赴晏按照江黎的话在梳妆台后的匣子里找到一枚消失许久的令牌,她有些惊讶,“皇祖母,这是苍影卫的令牌?怎么会在您手里,苍影卫不是消失了吗?”
江黎摇了摇头,露出苦涩一笑,“这个故事就比较长了,你就当做是祖母从先皇那里得到的令牌,但祖母有私心,一直没将苍影卫交给陛下,而是自己私藏起来。”她抬手抚了抚赴晏的脸颊,“祖母没什么本事,一直没能让苍影卫面世。”
“晏晏是个聪明的孩子,这支暗卫军是祖母留给你的礼物。”江黎撑着最后一口气露出一抹温和的笑,“祖母相信你会好好使用的,记得替祖母照顾好他们。”
赴晏感受到江黎的手愈发无力,她眼角流出泪,抬手握紧江黎的手,“祖母说的什么话,您会长命百岁。”江黎的生气在一点点流逝,随着她彻底没了气息,赴晏握紧令牌,才哭出了声。
“苍影卫见过宁昭公主。”
赴晏的思绪从回忆中被拉了出来,缓缓开口道,“都起来吧。”她又扫了眼院中的苍影卫,“辛苦你们了,他日如果有机会,我会让你们光明正大的在朝堂中向绥陵皇室效力。”
“谢公主殿下。”
赴晏向前几步走到楚鹤延身旁,开口问道,“楚鹤延,苍影卫全都在这里了吗?”
“回公主,这是在南阳城的小分支,大约一百余人,剩下的苍影卫遍布在绥陵各处。”
虽说她一直知晓苍影卫人数堪比一个小军队,但她也是没想到他们的势力能遍布全绥陵,难怪先帝驾崩的时候所有人都想找到他们的下落。
“你的伤势如何。”
“回公主,如今还在调养。”
赴晏点了点头,“我明日要启程前往朔州,阮月会在我身边近身保护,你先在此养伤,伤好了再来朔州。”
楚鹤延颔首,“是,公主。”
“带路去柴房,我要审问北疆的探子。”
楚鹤延面露难色,似是觉得不合规矩,“公主,您千娇之体怎可亲自去审问,还是让属下们来吧。”
“无碍,你们能审得,本公主审不得了?你带路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