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菜熏鱼面 (第2/3页)

莫母在炕上给收腹带做美工,手指翻飞,绣花针穿插跳跃,聚精会神。

此时,莫婤已悄然离开正房,在灶房旁的柴房稻草堆流连多时,直至亥时方才返回正房。

进屋后,她并未停歇,继续在正厅捣鼓,直至亥时二刻,才进来上了炕。

见炕上莫母仍未停下手中活计,恐过度劳累会伤及其身体和眼睛,遂装作困意来袭地劝莫母歇息。

莫母念及女儿方大病初愈,忙熄灯陪着她一道睡了。

月牙高挂,却似乎无力穿透厚重的云层,仅有的光线也被遮蔽得若有若无。

巷弄间,似乎还回荡着细碎的脚步声,还有轻微的喘息。

一道人影,撬开莫家大门,闪了进来,却因着夜太黑,不小心踢翻了门口的木桶。

“咚——”

一声低沉地闷响,并不太明显,但本就没有熟睡的莫婤一下便睁开了眼。

她一手轻捂莫母的唇,一手轻推将她叫醒。

“阿娘,勿要出声,王狗进院子了。”莫婤在莫母旁耳语的声音虽轻,却将莫母吓了个激灵。

说罢,她将褥子堆成人模样,又拉着莫母躲到了床尾原本是放衣物的大木柜里。

进柜子前她还给了莫母一把菜刀和一根擀面杖,自己手短人矮便拿了一把镰刀和一根粗木棍。

“嘎吱——”

正厅的门被轻轻推开,好似在预告危险降临。

“啊——”

还没等莫母作为,便听见王二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

随即,连滚带爬地往外跑,仿佛背后有恶鬼追魂锁命。

一路上,慌不择路,撞上了石桌,踢翻了井旁的水桶,又在门槛被绊了一跤,也不敢耽搁,爬起来继续跑。

莫母一头雾水的拉着莫婤出来,点上灯,便瞧见房梁上吊了个稻草人。

这是睡前莫婤为王二准备的大礼,灵感还是来自之前上吊的女尸。

今夜她花了半个时辰,用柴房的稻草模仿人体轮廓做的。

外面还罩上了莫母没收的破旧衣服,为了逼真甚至找春老鸨,用喜饼租了顶长假发。

假发搭在前,后面还接了块红布,再用红绸将假女尸吊在横梁上,还在一旁挂了盏过年用剩下的红灯笼。

灯笼前另起一根细绳同样挂了块红布,这根细绳连接至里间,就藏在衣柜里。

莫婤藏进衣柜后便拉起绳子,微弱的光开始显现,她再上下拉绳子,光便渐渐忽明忽暗。

透过昏暗的光,一个模糊的身影缓缓浮现。

长长的发丝凌乱垂落,遮挡了她的面容,披头散发后是一块嫁人时用的红布。

最为诡异的是她项颈处,赫然挂着一条红绸。

伴着推开门而涌进来的风,红绸随风飘荡,王二吓飞了三魂七魄,拼命往外冲。

狼狈逃窜回家后,惊恐之余,越想越觉蹊跷。

他打着担心顺娘的幌子,叫上兄长再次踏入莫家小院。

正当兄弟二人跨过门槛之时,一桶寒凉的水便泼了上来。

冬日的井水,寒彻骨髓,见母亲出手了,莫婤便敲起了锣鼓。

一面敲还一面叫:“抓贼啊,抓贼啊。”

霎时间,左邻右舍都亮起了灯。

王大见事情闹大了,拉着王二就想走。

高府的婆子和马夫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门外,将他们堵了个正着。

“还想跑,我们上,绑了他们,明日一早便去报官。”

站在最前头的管事婆子是郑妈妈,她疾言厉色道。

众人听罢,连连点头,挽起袖子准备动手。

“且慢,且慢,众位息怒,我们只是见门没关,来瞧瞧出了何事,可不是贼啊。”

王大见此阵仗巧舌如簧道,

“我们可是好心,见官也不怕。”

“这门就是你们撬开的啊,给我搜身,我还不信搜不出物证。”

郑妈妈根本不怵,厉声道,

“我们这么多人证,还敢耍赖欺负我们高家人。”

王二一听要搜身,心头一凛,他身上不仅有撬锁的铁丝,还有春药啊。

这些东西一旦被搜出来,必死无疑,按照隋朝律法,他会被处以绞刑啊。

虽然不是上吊,也是勒脖子,一个死法,殊途同归!

拉了拉兄长的袖子,他眼神变得异常焦躁,不断向兄长示意。

“哪个高家?”

王大察觉弟弟的目光,他明白弟弟身上定藏了不得了的东西,但这些总有借口开脱,衙门有他好友,无论如何也能帮弟弟脱罪。

只是这人提到高家,就得重视了。

“自然是东城高家,我们老爷可是上达天听。”

一旁的张妈妈,高扬下巴,鼻孔看人,蔑视道,

“顺娘是我们少夫人最看重的食客,你们仔细掂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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