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明帝面目愉悦,见这头徐瑛犹豫不决,打趣道:“你再不去,山中猎物都叫朕的儿子打完咯。”
徐瑛扯着缰绳回头看,行了个礼就和吴凌云策马进了林子。
徐瑛开不开心都写在脸上,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启明帝捏着酒盏问道,“看来是彩头不得她意,吴小世子就很上心嘛。”
荣安公主也想凑热闹,忙去营帐换了身行装,发上珠钗腕上环镯叮咚作响,“父皇,儿臣也要去。”
“你去做什么?这林中野兽横行的,你病才好,万一伤了你。”启明帝回绝,并不打算叫她去。
荣安坐跳着上他跟前,握着他衣摆撒娇,“父皇不是叫我选驸马,我得跟去瞧瞧不是。”
宋玄真这才应了,叫季信跟在身后护着,随后看着十多人簇拥着荣安进了林子。
今年的春猎与十八那年的春猎相差无几,随行的人朝臣除了蔡道年是例外,就连陛下给的彩头都在徐瑛预料之中,她想不通为何与前世不同,难不成这其中出现一个变数,就都会随之变动。
徐瑛参不透,这年春猎拿不到浮光刀,就还要再等两年,实在是令她头疼。
徐瑛跟在吴凌云身后,她神伤这一会吴凌云连个野兔毛都没看见。
徐瑛摇摇头,这砚台一定是吴书仪要,凭吴凌云这身手,只怕砚台之事要落空。
徐瑛伸手从箭筒里捞出箭,全扔在在林子里,驱马上前叫住吴凌云,弯腰从他箭筒里开始拿箭,“你要争第三我觉得有点难,但是不能误了你姐姐要得那方砚台,我拿你这一半箭包你能得第三,剩下的你自己拿着玩儿。”
十八春猎那年,徐瑛魁首五十箭全中,什么彩头都给了她一个人,她隐约记得第三名是端王二十五箭。
徐家武将世家,什么都教,舅舅是金羽营统领,想学什么没有,她这一身本领,二十五箭不过是顺手成人之美而已。
徐瑛在林中有章法的四处窜,野兔无处可逃,就连路过的野鸡都要被一箭带走,大半日过去收获颇丰,往营帐传的都是吴凌云的功。
蔡道年挑着眉,眼里浮现笑意,“听说徐瑛姑娘是老太公和昭武将军亲自教的,怎么到现在都不曾听得一箭?”
是打趣的话,嘲讽意思明显。
徐璋不在意,冲大家一笑,“陛下知道的,我这小孙女最是无赖,多半是寻了个树枝歇着了。”
蔡道年回望过去,话头里甚觉可惜,“那定是今日彩头不够好。”
在场都是近臣,算玩笑话,也并无不妥。
启明帝想起徐瑛要拜师一事,不免要多问徐璋一句,“朕听闻小徐瑛要拜公仪为师,何时行拜师礼?”
这事公仪忱也知晓,先前一直忙昭武将军回边郡一事,如今正赶上春猎,就往后推。
公仪忱抬袖,“回陛下,只是个简单的拜师礼,因是以春猎为先,便与徐老太公商议回宫再办。”
启明帝一听,皱眉算日子,“你从前都不收学生,如今肯收了就算是做她半个先生,也让大家都见证下,等春猎见了分晓,叫小徐瑛来给公仪先生磕个头。”
于是这事定下的时候,徐瑛还在林子里为吴凌云争名头,她箭筒里的箭快要见底,到现在箭无虚发,算是保住第三名。
这头连起两支就要射出去,迎头就有人过来,惊走林中野兽,徐瑛放下箭定睛看过去,是端王。
端王,宋景成,看似胸无大志,实则有些城府,可惜前有贤王压制,后不如齐王得宠,瞧着是个中规中矩的,宦官上位时属他反抗的最厉害,实则被圈禁在牢,徐瑛死时再没听过他的消息。
令徐瑛较为头疼的是,前世春猎后端王倒是向她求过亲,按照老太公的意思,端王生母是秦贵妃,母族不占优势,是要寻个有势的世家结亲,老太公以她年纪小为由拒了,徐瑛袭承昭武将军离京之后,也没再见和他过面。
徐瑛在马上的看着他,他不见生气,倒有些拘谨,点头致意时把手中箭往身后藏了藏。
徐瑛皱眉,她看那箭有些眼熟,一时没想起来又不好说什么,只好问了声好,立刻策马跑了。
吴凌云平时小打小混还可以,真要上了猎场,二十三支箭都是虚发,还剩两支在手中发也不是不发也不是,策马往回遥遥的就听见有人大呼小叫,凑近一看原来是荣安公主。
吴凌云他自己出来打猎都得去掉长命锁,生怕惊了猎物,荣安公主出行这阵仗,身侧十多人围着,身上丁零当啷,他边看边摇头,啧道:“这能猎中就出鬼了。”
可怜季信还要在后头跟着回话。
“吴小世子,看来你收获颇丰啊!”荣安手里有箭,可方圆十里几乎不曾见过猎物,盯着吴凌云的箭筒出言嘲讽。
吴凌云不过打马这一趟,就被叫住,偏荣安还是个不依不饶的性子,要是不回答,指定要被她告到陛下跟前,他只好调转马头回道:“说出来公主可能不信,我这一支都没中。”
吴凌云说的是实话,他也不信徐瑛能中个几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