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
“喜欢罗兰。”
“咖啡呢?”
贝翠丝犹豫了。
她偷瞄哈莉妲,又仰头看看自己身边的,挪了挪屁股,抱住罗兰的胳膊,“先喜欢罗兰,后喜欢咖啡。”
罗兰逗她“伱只能选一个,贝翠丝。”
“不行。”贝翠丝使劲摇头“两个!”
罗兰叹气“那么,兰道夫呢?”
“兰道夫,和咖啡罗兰,以及咖啡哈莉妲,你选哪两个呢?”
贝翠丝更犹豫了。
这回,她干脆不排了,怯生生扯了扯罗兰的胳膊,试探道“选三个,好吗?”
罗兰用指头按她脑门,把她推开“你和你哥哥没什么区别。”
贝翠丝张牙舞爪“我就是哥哥!”
哈莉妲看这‘兄妹’闹起来,叽叽喳喳地笑呀逗呀,忽然发现一件事。
这漂亮到不像话的先生…
怎么…
看不见?
不对。
他昨晚给递给自己布巾的时候,从棺材里起身看自己的时候…
他该是看得见才对?
“先、先生。”
不知不觉中,她又开始紧张了。
“哈莉妲小姐?”
“您…您眼睛…”
“唔,是啊。”罗兰眉头舒展,含笑答道“我看不见。”
哈莉妲不说话了。
她认为这先生或许有苦难言,眼睛应该多少能看见些,但是,又因为某些原因,不能和人说。
她绷紧了脸,郑重其事地点了下头“我明白了。”
她会替先生保密。
绝不对任何人说。
但,但是。
这可是秘密啊…
秘密。
她越来越紧张。
所以。
那丢脸的诅咒又发作了。
一声响亮的‘汪’,在客厅里回荡。
贝翠丝吓了一跳,蓦然转头,眨着眼,细细端详哈莉妲,看她用手掌捂着一边脸颊,一边表情狰狞的不停抽动起来。
太怪了。“罗兰!”贝翠丝叫了一声,指着哈莉妲大喊“猎犬!”
猎犬。
这个词让哈莉妲淡银色的眼里起了层雾。
罗兰扣着杯耳,抿了口茶,淡淡看着上前搂住贝翠丝的女仆勃朗特。
她轻抚着贝翠丝的金发,小声说那不是猎犬,只是…
只是什么?
勃朗特却不清楚了。
因为许多人都说,缺陷是诅咒,是罪孽。瞎眼的是,这犬吠的也必然是。
但勃朗特不这么认为。
虽然她也不明白,这情况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但她不大相信这一说法。
“我…汪!我控汪!我控制不…”哈莉妲捂着嘴,眼神凄切,“是我汪…我的罪孽…汪…别…求您…别汪…别看我…”
她知道自己的肤色,自己的诅咒,自己那奇特的眼睛——知道自己浑身都不对劲。
但她仍有个小小的奢望。
奢望罗兰、贝翠丝和勃朗特,别用其他人那异样的眼神…看自己。
这当然是奢望。
罗兰没多表示,只附在贝翠丝耳畔,小声说了两句。
少女半信半疑地点了下头,带着勃朗特往楼上去。
没一会,主仆下来。
勃朗特抱了面镜子,贝翠丝攥着一枚银色的发卡。
她从老远就跑过来,重新搂住罗兰的胳膊。两个人嘀嘀咕咕半天。
贝翠丝看看手心里的发卡,抿了抿唇,像是给自己鼓气。
“…别咬我。”
她警告抽泣的哈莉妲,小心翼翼挪着脚靠近。
哈莉妲干脆闭上了眼。
啪嗒。
黑发被轻轻扯了一下,有什么夹了上来。
片刻后。
“哈莉妲小姐。”
罗兰轻喊她名字。
当她睁开眼,脸前是一面镜子——女仆举着的鎏金框小圆镜。
她在镜子里看见了自己。
和发丝间那枚银色的、双翼薄如纸片的…
蝴蝶型发卡。
“…先、先生…我这是…汪!”
她忍不住又开始抽动,但镜子里的人却美极了
她穿着金色的长裙,锁骨宛如两条精致纤长的项链。滑过天鹅颈后,是一双起了迷雾的银眼。
和头上那正微微振翅的蝴蝶发卡。
她每抽动一次,银色的蝴蝶,就拍几下翅膀。
仿佛不完美中诞生的完美。
罗兰静静托着腮,双眸仿佛飘雪的冬日中缓缓升起的烈阳——
它烘烤着罪孽,当包裹翅膀的污浊被融化后,浅褐色的蝴蝶怯怯伸展肢体,第一次尝试振翅。
这是种前所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