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鬼童军的那座山,严格来说,已经隶属玄月国。
风染画在雁荡山建村,宣王有过设想,怕迟早有一天发现异常,但想到那座山是玄月国地盘,谅韩王不敢轻举妄动,若是过界一兵一卒,挑起大燕与玄月两国之争,这罪过可不是韩王能担下的。
故而,宣王留有人手密切关注,倒从未担忧过。
只是没想到风染画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变数,待收到飞鸽传信,大量燕军已经挺进观壁山,宣王顿生一身戾气。
“来人!传信给鬼叟,让他就是死也要给本王守住训练营地!”
那处营地花了足有二十万两银子,筹建了八年,才出来第一批鬼童军。
如计划一样,鬼童军在对战中,屡获奇功。
要是没了鬼童军补充,他如何抗衡汤王和萧成铭!
此时,翼军进了观壁山已经有四日,翼军并没有如鬼叟推测,直接大军挺进,反而如猥琐宵小,每日夜里来人偷袭,已经破了五重机关,开了三道大口子。
若是再被开了口子,鬼军营就如筛子,翼军到时直挺挺的开进。
第五日夜里,鬼叟亲自挥着流星锤带人守关卡。
见到来人,躲在黑暗中的阿空突地浑身一僵,浑身就像被生脱鳞片的鱼不断抽搐颤抖。
风染画见状,眸光一寒,她视线定在身形壮硕、光着黢黑膀子的大汉身上,问道。
“他是鬼叟?”
白七朝阿空敲了个暴栗,阿空慢慢身子缓了下来,畏惧的点头。
风染画更气了,好好一个孩子,到底受了什么样炼狱般折磨,才会对一个人惧怕到骨子里。
夜色凄迷如墨,夹杂着飒飒阴风,风染画一个疾身对着鬼叟刺去。
大家近日偷袭,培养了默契,纷纷拔刀的拔刀,抽剑的抽剑……
忽的剑气来袭,鬼叟蹭地迎敌,冲着来人色厉内荏恐吓道:
“不想死的滚远点!不然老子锤爆他脑袋!”
风染画半空中转身,满脸轻蔑,“废话真多!”
鬼军们滞了一息,借着月色,没想到打头的是一名绝色女子。
鬼叟他向来眼里只有杀戮,女人还是男人,都不重要,见着来人,瞪着孔圆大眼,挥着流星锤掷过去。
雪白剑锋与幽黑尖锤正面相撞,一股轰轰的气流朝四面八方激荡而去。
刷刷!
周边屋舍轰倒在地。
本就亥时,双方激战直到天光,一万翼军这才挺进观壁山。
见到大军,鬼叟也不急了,咧着血口,嗤笑地放出未完成训练的鬼童军迎敌。
“娃儿们,今日杀了这帮杂碎,老子放你们十天假!喂你们十天肉!”
顿时,骨瘦如柴的大量鬼童军蜂拥而上,像一具具杀人兵器,身法诡异,极其灵活,每当死缠住一人,如野兽般捅刀撕咬。
看着一个又一个倒下的士兵,风染画阴沉的脸能滴出水,反手一巴掌涮在一个孩童脑门上。
浮生见王妃心滋手软,沉声道:“王妃,他们已经是泯灭了人性的杀人兵器,不必手软!”
风染画抿了抿唇,点头又转头,对着白七说:“你护着阿空,有识得阿空的孩子们,劝降一个是一个。”
白七点头,扯过不知所措的阿空在一旁交待,阿空冷漠的眼底慢慢有了热意,点了点头。
前方不断厮杀,后方就有人不断呼着一个一个名字劝降。
鬼叟发现不对劲,有娃子们被束手就擒,指着阿空说:
“那个杂碎是谁?”
鬼军中有人认出了阿军,“鬼大人,他就是前些日子逃出来的阿空!”
“娘的,先杀他!”鬼叟恶狠狠道。
“你们几人去护阿空。”风染画点了几个武艺高强的影卫。
裘老发现一堆人朝着小公子时,他已经带着人赶去围护。
翼军数人为列,数人为阵,都杀红了眼,鬼军们被打的节节后退。
待追到营地,众人倒吸了一口冷气。
阳光直射,浓雾破开,一阵阵牢笼沿着崖壁而建。
满山遍野全是孩子们,有在恶虎笼中、有置身蛇窟中、有在淌火堆,有在过尖刀桥……
惨叫声更是此起彼伏,被暴打爬行的、刀尖刺穿的身体、群蛇啃咬活人……到处是鲜血淋漓。
看见前方的激战,他们有人想过退却,刚刚站起身子,看见带皮鞭子的大汉,很快软下了身子,像是被驯了的牲口,匍匐跪地。
“啊!”
不足百米处,又一个不足十岁的男娃被豺狼吞入腹中。
忽地阿空大哭!
嘭的一声,白七突然倒在地上,他就觉得耳朵嗡嗡的,眼睛里看不到世界,只能看到黑,唯一的光来自下面,篝火照着母后的那张脸,他左摇右晃,眼睛睁开,仿佛是活着。
那人又来了,皮鞭子狠狠地抽打在母后血淋淋的身躯上,反